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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(1)(2 / 2)

  刚脱罪出来,就如此高调行事,又在谋划什么?还大言不惭地提河铭公司的未来,廉河铭尸骨未寒,他宋琪有什么立场说这话?

  我冷冷道:“好,我倒要看看,他还能怎么表演!”

  ***

  时间紧迫,我和张进在附近找了一家店,进了一个有电视的包间,搜索预告的频道。

  离开始时间还剩几分钟,但画面中已经出现了宋琪即将在众媒体面前露脸的场所。所有的记者和摄影都已就位,等着唱大戏的主角登场。这次的场面比之前更大,大肆铺张的宣传后,到场的媒体人已把整个会场挤得水泄不通。

  最难以置信的是,那会场,竟是河铭公司大楼里的会客大厅!那里,是当初廉河铭昭告众人收雅林做义女的地方,也是几天前,众人为廉河铭送葬的地方……

  宋琪不仅回到了河铭公司,还稳稳地坐上了头把交椅!

  宋琪准时出现在镜头里,他走到讲台最中间,又一次站在了众多记者和摄影机的包围之中。

  他的步伐显得从容,但脸上的神情同上一次不同,增添了明显的痛苦和懊悔。那神情可谓十分到位,微微皱起的眉下,是一双略带泪光的眼睛,眼神悲伤又隐忍,让人觉得他并没有在刻意伪装,而更像是真实流露。

  他站在麦克风前,微低着头,神色黯然地沉默了足足两分钟。等到台下的催促声此起彼伏,他才姗姗开口。

  “……抱歉,各位。”他语调沉痛。

  台下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目光投向他。

  “实话实说,今天站在这里,面对大家,我的心情,十分沉重……”宋琪说了一句,又停顿了半分钟,仿佛正在做着万分艰难的内心挣扎。

  然后他清了清嗓子,长叹一口气,缓缓继续:“不久前,我也站在同样的位置,说了一番话。当时,我只想着良心得安,以为那就是最好的方式,却没想到……没想到廉总竟会……”

  他的声音混杂了些哽咽,低下头去,似在努力控制情绪:“本来,我是没有勇气再站在这个地方,这样讲话的。那个决定做得太草率,太欠考虑了,我对不起我的恩人。但是,既然事情已经发生,无可挽回,是我的错,我就该当着大家的面,对廉总的在天之灵,表达我的忏悔。”

  台下顿时哗然,无数的声音朝宋琪包围而去,其中不乏尖锐的质问。

  “大家请听我说!”宋琪将手臂伸向前,招呼众人保持安静,“我听说了,最近有一些传闻,说廉总犯下过错,是因为受了我的欺骗,还传出了所谓证人,编造了一系列离奇的故事,把我宋琪指控为冤大头。还有人说我跟一个连行踪都不明的人勾结,窃取公司财产,中饱私囊。

  我非常清楚,廉总的离去,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我从来没打算否认过这一点。我也知道,对廉总心存敬畏之心的人有很多,他们心中一定充满了对我的怨恨,才会传出这些谣言来抹黑我。今天我站在这里,除了表达悲痛,也想澄清事实,告诉大家这些只是谣言,并非事实。

  但我澄清这些,并不是为了揪出恶意诽谤我的人。只因为我受命于廉总,替廉总管理着偌大的河铭公司,我不想看到,也绝不容许谁用谎言来让河铭公司蒙羞!所以,我必须向大家澄清,证明我的清白,也证明河铭公司的清白。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,不要被小人所蒙骗!”

  ***

  “真是唱得一出好戏!”听到这里,张进冷冷地讽刺了一声。

  不遗余力为自己辩白,是宋琪保住地位的唯一手段。只要我们拿不出证据,他便有恃无恐。

  “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,并不只是表达我对廉总的致歉,更重要的,是要向大家说明一件对河铭公司非常关键的事情。我说了,我不允许任何人用谎言来让河铭公司蒙羞,所以这件事,非说不可!”

  宋琪开始了另一番陈述,所有人都屏气凝神,注视着台上的讲演者。

  “大家都知道,罗雅林小姐的母亲是廉总二十多年前的初恋情人,廉总对这位初恋情真意切,所以在同雅林相认之后,对她百般宠爱,以至于在生命的最后,都留下了那样一纸文书,要把自己的全部财产,全数交到她手上。”

  说着,宋琪向台下人群展示了一份文件,正是廉河铭留下的资产转移书:“廉总要如何处理财产,是他的自由。只是,人的认知终是有限,有些时候,你以为的事实,并非事实,你以为对的事,到头来却是个错误。廉总走得太突然,他还没能在有生之年认清真相,就草草留下了这一纸文书。我敢肯定,如果廉总得知了真相,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!也就是说,这份文书,并不能代表廉总真正的意愿!”

  台下顿时议论纷纷,闹得不可开交。

  宋琪再次招呼大家安静:“大家不要急,请听我说,我会在这里把事情的缘由讲明白。

  在雅林出现之前,廉总多年来一直没有家室,无儿无女。曾有不少人来跟廉总攀亲戚,攀情人,甚至冒充私生子,都被廉总拒之门外。唯独雅林,廉总对她深信不疑,因为她是何思楠的女儿,而何思楠,是廉总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。

  涉及何思楠,廉总不愿怀疑,我却不得不谨慎。毕竟过了这么多年,何思楠同别人养育子女,再编造个出生年月来冒充,也是有可能的。我建议过廉总好好查一查,却被断然拒绝。此事,就此搁下。

  但不久前,突然传来噩耗,然后这纸文书就立刻出现了。我觉得蹊跷,按捺不住怀疑,在何思楠和雅林生活过的萍滩镇上做了些调查,结果令人吃惊——雅林不仅不是廉总的女儿,她甚至根本不是何思楠的女儿!”